砰!
彩斩开前方一排铁盾后,几乎是要跌坐在地上。
她四周的地面被大量的汗水浸湿,努力撑起身体的双手双腿、没有一刻不在颤动摇晃。
精致的五官抖动着,因超越身体承受极限的痛楚,而变得有些扭曲;
但她只要一想到:
距离越来越近的那个人,此刻可能正在看着自己,便能在瞬间再度展露笑颜,并努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。
“没事、我没事......在这口气断绝之前,我是不会停止前进的!”
没有人听见这句话,可彩依然完整的讲述出来。
她双手拼命的撑住地面,虽然身体在摇晃中显得有些不稳,却仍然拼命的躬起身子。
敌人是不可能停在原地等她的。
在先前战斗中,因那锐利无比的十字剑,而承受了不轻损失的王国士兵们,准备使用一种远程武器。
确实,箭矢很早就用尽了;
但在无法响起弓弦震动声的军阵深处,还有一柄柄法杖可以高举、法师部队们还能去使用魔法。
结束的吟唱,催动着元素的聚合形成;
众多发出啸音的风卷,就像具有生命那般,争先恐后地落在彩的四周,在少女身边爆炸开来。
扫荡的风刃切割着,在彩体表印下一道道伤痕。
她能使用治愈魔法,来尽可能地愈合那些伤口;
可失去的血液不会得到弥补,渐渐虚弱的身子,状态依旧是在持续变差。
士兵们眼见她还不停下,便加剧了进攻的激烈程度。
他们不再使用单纯的飓风,而直接令得烈火随着风旋降落下来。
每一团躁动的风,几乎都是在一颗火球爆开后,才正式落下的。
火焰炸开时产生的威力极其惊人,顿时便有大片的火光迸发而出,中途兼有强烈的轰鸣响起。
风旋降临的地带,正好位于爆炸的中心位置。
如涛浪般掀起的烈焰被卷起、没有烧在彩的身上,却又长久的不肯熄灭。
显然,魔法师们没打算夺走彩的生命,因为幽禁止他们这么做。
同时,包括魔法师在内的士兵们,肆意地给彩增添一道道新伤,这同样跟幽的许可有着分不开的联系。
彩艰难地提剑斩开火焰、这一途中体外沾染了大量飞灰,令她整个人罩上一层灰色;
体表本来就有的血色,加上这抹灰色,立刻混合成说不清的复杂色调,看上去凄惨不堪。
待到火焰也起不到阻拦的作用,骑兵们便从阵中驰骋而出,化成一股金属浪潮涌荡过来。
咻、噗!
彩越来越擅长使用十字剑了。
比如在骑手乘着战马、进入自己面前的那一刻,她明白最好的应对办法,便是把剑往下勾去、利索地将马的前腿切开。
战马在吃痛中朝前翻倒,连累乘坐着的骑手一并跌倒在地。
至于彩本人,则先一步朝旁侧移动。
只是,她明显还不够了解骑兵阵型的厉害。
哪怕彩已经绕到侧面,但或横或纵时皆绵延一片的铁骑,哪里是这么容易避开的?
砰!
战马的脑袋猛砸在彩的身前,使她第二次跌倒。
起、起来、起来啊!
彩在心底对着自己用力呐喊。
她咬破嘴唇,右手狠狠抠在凹凸不平的地表,脚尖撑着小腿、小腿支起大腿,在旋即再度站起。
彩使用最笨的办法突破困境。
如同之前那样,她每次只砍倒一匹战马、然后在徒劳无功的移动中,再次被狠狠撞倒、然后再度爬起身来。
治愈的魔法落在她身上,能愈合的伤口都治好了,剩下伤势较重的肢体部位,则任凭伤势进一步恶化。
不可计数的倒下后,她又无数次的恢复站姿。
正由于彩在那个人的身边待过,不知不觉的变得跟她相似,所以才直到如今,都不懂“放弃”二字怎么念!
骑兵的数量总有限度,彩的毅力却不存在尽头。
终于,横在她面前的骑兵,要么被斩落到地上,要么震恐的呆在原地;
鲜血染红了衣服的下摆,顺着脚尖滑落,痉挛了数次的足下往前走去,一步一生莲。
血色莲花每当伴随左脚的迈动而出现,便必然会在之后、由右脚的踏来而遭到“踩碎”。
如今,汗水和泥土搅在一起,将本来美丽的一张脸沾染得污秽不清。
膝盖、手掌、肘关节......
凡是可以在重新站起来时,用来当做支撑的身体部位,都被磨的血肉模糊。
要说有什么,是从开始到至今都没有改变的,就是彩脸上挂着的那副笑容了吧?
穿过数道阻碍,从下一刻开始,一道握着兵刃的身影,来到了彩的身前。
一件事做得多了,便会不自觉的形成一种本能。
曾无数次捧起宗教典籍的双手,现在熟练地执起冰冷的剑,反射性地上扬了寒芒。
锵!
漆黑的剑将纯白的剑架起来,交错的两剑互相发出铿锵之音;
末了,黑将白弹返回去,完全地压制在脚边的泥土里。
不需要预兆,彩便被伸出的臂弯一把搂住。
临到此时,彩总算发现对面站着的这个人,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。
她对眼前这张脸觉得陌生,然而被抱在怀里的滋味,却携带来一阵亲切的熟悉感觉。
“是吗?你就是那个人呀!想不起来你的长相,对不起了......”
不追问,亦不解释,权当是心照不宣,冰冷过后透着暖意的默契,加热了此地的温度。
两人各自按照自身的方式努力过。
在王和彩的身后,各自充斥着一片狼藉、相对的两张脸布满灰尘、一个比一个滑稽。
彩故作轻松地挺起脊背,用手背擦拭掉王嘴角的血迹、结果却是越擦越红。
二人尽量不去看对方的伤口,更有意避免让对方见到自身脆弱的一面,时至此刻依旧不坦诚;
但不管怎么说,太阳下的两道身影,确确实实地重合在了一起。
或许与浪漫挂钩的场面,在士兵们看来只是可怕的一幕。
他们被烙印在骨子里的忌惮,多得几近是要从体内渗透出来,在眨眼间化成实质的畏惧。
一时间,居然没人敢靠近那个地方,哪怕只是咫尺的距离......
“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妹妹和那家伙的关系,居然变得这么好了?”
幽将有害心情的画面看在眼里,那颗心渐渐冰凉下去。
倘若任凭那两人相拥,那么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。
“从魔族首领之前的反应看来,她似乎很重视我妹妹......”
心思活动之际,幽的脑内突然嗡了一下。
用“灵机一动”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,那是丝毫都不为过。
“想到了!”
如今的王,就像一头拼命挣扎的“困兽”,虽然已进入到濒死状态,凶狠程度却不见得衰减多少。
要让士兵们应付这样的对手,无疑是太看得起那些底层的喽啰,而且就算能成功,势必也会付出惨重的伤亡。
幽并不希望自己在得胜回国后,落得个几乎成为光杆司令的下场,那样可就不划算了。
当前的矛盾之处在于:
因为实力衰退至“破军”层次,幽不愿意亲自上前冒险;
可是把麻烦的活全推给部下,又容易使得喽啰们,落得个近乎全灭的结果。
这种心理就像“钓鱼”,幽一方面想钓上“大鱼”、另一方面又不乐意投入太多鱼饵,为此一直纠结着。
摇摆不定的踌躇,直至上一瞬才得以解决!
这是因为幽在恍然间,想到了一个“两全其美”的上佳阴谋。
在阴谋的内容当中,“鱼饵”将不再由士兵担任,幽决定让妹妹代为扮演这一角色。
毕竟犯傻的让士兵们发动人海战术,远不如通过以妹妹作为人质的方式,来胁迫魔族首领自裁!
但凡是想到的计划,幽便有把握将其变为现实。
现在他只需要去做一件事,那就是设下一个圈套,让妹妹过来自己身边。
冒险并不是幽的风格,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,马上用手拨开周身的“人墙”,来到一个合适的地方。
他朝着彩的方向喊话:
“好多年没见了,妹妹,你还认得出哥哥吗?”
坦白地讲:
若不是脖颈上挂着的鸢尾吊坠,突然发出一阵光芒,彩此刻肯定注意不到远处的杂音。
当彩抬起头时,幽的目光正好看了过来。
由于刚刚不专心,少女的耳朵并没捕捉到关键词,导致回应幽的眼神,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困惑。
“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坏人,是你在喊我?”
就重逢后的第一印象而言,做哥哥的人,在妹妹心目中的形象可算是糟透了。
不过幽并不会产生想法,毕竟对一个将要利用妹妹、去达成个人目的的哥哥来说,好感度之类的小事并不重要。
幽的心理是较为复杂的:
他无疑是想让妹妹回到自己身边,只不过绝非是出于亲情的因素。
这种心理,是幽作为一个功成名就的人,打算将多年前遗失的“个人财产”,重新地寻找回来。
人不可能在意“财产”的意志,却不容许“财产”投入他人怀抱、尤其不准和自己的死敌如此亲密!
对妹妹的执念,加剧着幽对王的怨念;
然而在表面上,因为面对着彩,他仍得装出一副好哥哥的嘴脸、于面部首次挤出温和的微笑。
圣女倾国倾城,却像对我不怀好意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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